堇天

【烈火之剑】【海克托尔x琳】林海之路(48)

前些日子接替年迈父亲正式继位的新多利亚侯,同时也是海克托尔的亲堂弟奥伦,送来了一株碗口粗、一人半高的冬桂树作回礼。

海克托尔眼见园丁们七手八脚又是搬又是扛地把树木植入庭院花圃中,心里吐槽不断,可宝贝女儿莉莉娜就在一旁兴奋地拍着小手为大伙儿加油鼓劲,他便忍着没吭声。

这种树结实厚重,偏偏枝条偏软易折,特地用大号马车辛苦运过来,尽管多利亚和奥斯迪亚接壤直线距离不远,问题是位处山区的奥斯迪亚有不少蜿蜒山路,冬桂又不是什么名贵植物,充其量就是冬天会开花罢了,家里的庭院就种了一大片——不如说艾雷布大陆但凡略有品味的花园都会栽种冬桂树作装点。海克托尔实在领会不了堂弟的用意。

谜底在用餐时揭晓,海克托尔犹记向来斯文懦弱的奥伦一拍餐桌激昂起身、连餐盘都弹跳了一下、接着满面春风宣告:

“这不是普通的冬桂树,而是一株施加过魔法的冬桂树!”

“那它会结金子吗?”
海克托尔顺着堂弟的话,一边撕着鹿肉一边嘟囔,妥妥的拆台,话音未落,琳从桌子底下赏了他一脚,害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从兄嫂反应意识到自己亢奋过度的奥伦羞涩坐回座位,深吸一口气开始长篇累牍讲解施加在冬桂树上的魔法原理,海克托尔和琳经验老道地过滤掉那些晦涩难懂的魔道领域词汇,理解到那是一种能让离开土壤的植物在哪怕不适宜的环境下也能一定时间维持活性的咒语,海克托尔还现场起了个颇为贴切的名字:保鲜术•实验中;之所以加上“实验中”,是因为这个咒语还在研发,现阶段只对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有成效,例如严冬也能傲然开花的冬桂。奥伦送来的正是这样一棵众多实验体之一的冬桂树,按他的说法即是,拔根从多利亚辗转来奥斯迪亚的它假如能像正常苗木一样抽芽开花,就等于堂兄嫂也尝到了这场实验的初步成果。

海克托尔很感谢堂弟的分享精神,并且彻底收起了玩笑心——不是童话里的“摇钱树”,却能带来比摇钱树更重大的现实意义。一旦咒语研制成功,将其应用在新鲜食材的远距离运输上,将会极大改变现有的贸易手法,形容为给市场带来全新变革的颠覆性技术也不为过。琳也欢欣鼓舞提起一件应景往事:
小时候她与父母一家三口生活在萨卡大草原,那时她对母亲和自己身份的秘密还一无所知,只知道每年到了特定时节,家里都会多做一道平时见不到的菜色:紫绀菜。她曾多次抱怨吃不惯,却从没读懂母亲寥落的神情。
后来造访利西亚,她才得知紫绀菜乃是基亚兰地方特产,里面有母亲家乡的味道。这种蔬菜在草原种不出来,想要就只能从途经部落的利西亚商队购买,但那个年代不存在运送新鲜蔬菜的手段,能搞到它的父亲,其实每次都花了不少心力,而这都是为了缓解母亲的思乡之苦。只怪自己不懂事,挑食还闹脾气,总是惹母亲无奈失落……

故事听得奥伦眼泪汪汪,直到临行前还一遍又一遍向盟主夫妇强调一定会完成咒语,好让距离不再成为真挚思念的阻隔,琳和海克托尔则向他担保会好好照顾冬桂树,期待其早日重焕生机,绽放出芬芳花朵。

——结果刚送走多利亚侯,二人的担保就险些成了一纸空文。

年幼的莉莉娜对这棵带有魔法气息的冬桂树念念不忘,见周围冬桂正值花期全数盛放,唯有它光秃秃格格不入,同情心爆棚,就把自己的小玩具和最爱的书本统统抱来挂在空荡荡的枝条上,将这株冬桂点缀得琳琅满目,风一吹还会劈啪作响。不过,虽然小莉莉娜是出于好意,脆弱的花枝却撑不住这么多物件的重量,风一刮,不多时已折了许多,别说“重焕生机”,差点就“半死不活”了。认识到自己闯了祸的小公女号啕大哭,盟主夫妇问清事情原委,一边安抚和教育女儿、一边想尽办法挽救重要的花木,就这样焦头烂额地度过了剩下的一天……

 

※后日谈※

晚上,莉莉娜主动写了检讨书,一字一句认真念完才乖乖坐上餐桌。注意到女儿又偷偷把盘子里的紫绀菜拨到一边,海克托尔点出这一点遗传自琳,琳没有否认,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的她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排斥紫绀菜,生活在利西亚习惯了是一方面,但真正原因是她明白了这种蔬菜的意义。
如今她已是利西亚一份子,也品出了菜中的滋味,轮到她把这其中的故事传给女儿了……


※后日谈的后日谈※
被外祖母故事打动的莉莉娜,为了能早日长大陪母亲去草原,决定再也不挑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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